【九辫】结婚照丨民国谍.战梗（1.2w长篇一发完）❤️
🌸九辫双卧底
🌸辫儿女装扮歌.女
🌸李二彪、张筱春友情借名字
🌸内含结婚照惊喜
结婚照
0
夜上海
夜上海
你是个不夜城
1
40年代的上海。
这座城是一座矛盾的城市。
它有着白日里的僵硬麻木，也有着黑夜里的纸醉金迷。它有着阳光下的极致奢华，也有着阴暗处的苟延残喘。
今夜，歌舞升平。
“夜上海，夜上海，你是个不夜城……”台上是百乐门的台柱子筱春在唱歌。
台下是神色各异的观众们。
来这里听曲儿看舞的都不是平凡人，关系网错综复杂。更有人压根不是为了台上的人来的，而是为了坐底下的这群人。
有时候他们也分不清。台上和台下，到底哪里是观众席？
“哎！王哥，好几天没来了啊！”一个穿着大貂的年轻男人大着嗓门说道。口水随着他的话语声也四散开来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讨人嫌的气息。
白眼和嫌弃都是藏在暗处的，面上的面具稳固，密不透风，讨好和谄媚说来就来。
被喊的男人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，笑着拍着年轻男人的肩膀道：“这不是李小兄弟嘛，好久不见了啊！也不知这筱春小姐追到了没啊？”
李二彪憨厚地笑了笑道：“还追着呢！今晚还打算约她吃晚饭！”笑得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越发眯成了一条线。
王哥也只是笑着点头，便打算坐下看表演。
只是不知道哪个修炼不到家的傻蛋，没忍住那分轻蔑，冷笑出了声。
李二彪立马怒了，站起身来，向着身后的观众们诘问道：“刚才哪个小畜.生？敢笑你爷爷我！”
身后鸦雀无声，王哥立马出来打圆场。
“诶，老弟给我个面子。好好看表演吧！”
李二彪指着众人，道：“今天看在我王哥的面子上，不追究。下次再给我听到喽，76号立马捆了你！”说罢，灌了口茶水坐下了。
一人向身边人窃窃私语，“这个大老粗什么来头？这么横呢……”
那身边人低声说道：“你出去了几个月不知道，这李二彪才来上海不久。据说是那位的远房表弟。”
那人惊道：“攀上李先生呢啊？难怪呢……”
“那可不，76号随便使唤。”隔壁桌一人凑过来说道。
“哎哟，林老弟，你刚可笑的太大声了！差点让那小霸王给听到了！”
“你说好笑不？就他傻气的样子，筱春小姐能看上他？说不定吃个西餐连哪个手拿刀叉都不知道吧！”林老弟说完又乐了。
三人都捂着嘴偷笑。
也的确，那李二彪活脱脱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。如今的上海滩，流行的是西装，是洋人那一套。谁还成天穿个貂出来晃？
“回味着 夜生活 如梦初醒……”一曲唱罢，掌声雷动。
台上的筱春微微弯了弯嘴角，勾起一个冷淡的微笑。足以激起全场男人的占.有.欲。
今晚的筱春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，烈焰红唇，像极了黑夜中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，无数人前赴后继，只为嗅一嗅那芬芳。
一见筱春下了台，李二彪也站起了身，招呼他身后的小弟，“来，给我把我准备的花拿来！”
小弟十分听话，迅速拿来一捧鲜花。
李二彪拿起那捧鲜花，大刀阔斧走向了后台，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。
“王哥，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，筱春小姐会看上他？”旁边一人笑说道。
王成晃了晃酒杯，说道：“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……”
“照我说筱春小姐还是和王哥你般配。不过这每天一束花，你也不亲自去找她，能成吗？”那人有些担忧地问道。
“现在小姑娘都吃这套。”说罢，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。
2
百乐门后台。
张筱春慢慢走回自己的休息室。于奇林拿着杯果汁，边走边念叨道：“我的台柱子啊，你那花可是看都不看啊！对了哦，唱了那么久，渴了吧！我特地给你拿的果汁儿……”
休息室门一关，一切安静了。
“我说，老舅。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！我这一天天笑得脸都僵了。这不刚才有人叫我小于，我差点没反应过来！”郭麒麟把那果汁随手一放，瘫倒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。
张云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组织怎么给了咱这么个任务？每天穿这劳什子高跟鞋，还要捏着嗓子唱歌，累死我了！”
郭麒麟蹦起来，“老舅，思想得正确啊！”
张云雷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明白了。”
家.仇.国.恨，必须得报。
张云雷踹掉两只高跟鞋，问道：“那个王成还送花吗？”
“你不知道啊！一天一束，就没断过！我就一礼拜没扔，休息室门口堆了一堆！”郭麒麟喝了口果汁，忿忿道。
“让他闹去吧，反正最终目标也不是他。”，张云雷看了眼钟，“独狼什么时候来？”
郭麒麟看了眼表，把果汁扔到一边，站起身说道：“约好了八点零三分，还有三十秒。”
张云雷摆出一张冷漠高傲的脸，将扔到一边的高跟鞋穿到脚上。
三秒，两秒，一秒！
分针指向12后的第三格。
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，一张笑意吟吟的脸从门后显露出来。
来人笑着摆出两个口型：“狐狸。”
只是一刹那，来人便粗着嗓子道：“筱春小姐，我又来看你了。这是我送你的花，你比这花儿还美！”
张云雷心下嫌弃，他们军.统的人演这种大老粗还真是本色出演。
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冰霜，他道：“谢谢李少爷的花了。”
郭麒麟摸了摸抹了发胶的头发，谄媚道：“李少爷，我们筱春就这性子！那我就先走了啊！”说罢便走出了休息室。
打算关休息室门时，却被门口小弟拦住了。
郭麒麟快递地瞥了眼门口的独狼，挂起了笑容道：“你家主子讲话，你听什么？”
杨九郎心道不好，看来上头那位还是没把心完全放肚子里。
他故作凶狠道：“打扰我和筱春小姐说话，还不滚出去？”
那小弟颤抖着说道：“先生说的话我不敢不听！我出去可以，但这扇门得开着。”
杨九郎没办法，他知道这时候关门那是加重嫌疑，只得同意了。
“筱春小姐这歌唱的可真好！虽然是老曲目了，但还是好听。今晚上还想再想听一遍老曲目呢！”
杨九郎手心里都冒出汗了，他不确定眼前这位第一次合作的搭档究竟能不能明白。
张云雷心里笑了笑，那刻意的“老曲目”，为了强调晚上甚至忍不住开了黄.腔。
张云雷故意装出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，“我明白了，你们都是一副样子的！”
杨九郎却松了一口气，他这个搭档很聪明。
“筱春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！你答应我的话，我给你买房子。海格路16号到36号，随你挑！或者其他地界的也行啊！”
不得不说，杨九郎演技的确可以。地主家傻儿子的角色把握得游刃有余。
张云雷几乎要怀疑他是本色出演了。
“哼，你走，我不要看见你！”张云雷说完就忍不住捂住了胳膊，摸到了一手鸡皮疙瘩。
杨九郎见消息传的也差不多了，便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，离开了休息室。
杨九郎出去便是对那小弟一顿骂，奈何小弟身赋要职，任凭杨九郎怎么骂也骂不走。
杨九郎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，面上还是一脸纨绔样，“跟个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开！老子回去睡觉总行了吧？”
那小弟仍是跟着他，直到送杨九郎回了家，才离开。
杨九郎一进屋子，就沉下了脸。他把那身貂随意地扔到一边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。
他躺在沙发上，用手揉着额头。
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。军.统的上层几乎腐蚀殆尽了，以至于他们小组根本找不到合作的人选，必须偷偷摸摸找中.共的人合作。
“也不知道靠不靠谱……”
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叹息，但注定没有人回答。
3
夜深了，饶是夜上海也该休息了。
这座城市陷入了诡异的平静里。但在这平静之下，暗潮涌动。
午夜十二点，海格路一片漆黑，屋主们都纷纷关上了灯。海格路18号也是如此。
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海格路18号的地下室里，灯火通明。
杨九郎脱下伪装，躺倒在沙发上，看了一眼正在打情报的阎鹤祥问道：“儿子，上级有什么消息吗？”
阎鹤祥没搭理他的称呼，沉声说道：“上头自己乱着呢。周山河那里的情报明明是最急迫的，上头一点支持都不给。”
杨九郎冷笑出声，“那老头子真够精的，那圈子还真挺难进。要不是咱找到中.共那群人合作，咱俩谁演歌.女？你还是我？”
阎鹤祥却被逗笑了，他想象了一下杨九郎和自己的歌.女打扮，估计能被百乐门老板打出去。
“几点了？”杨九郎出声问道。
阎鹤祥瞅了眼表，“还有1分钟。”
12点15分，海格路18号的大门被敲响。
杨九郎去开的门。
“谁？”
“狐狸。”“麒麟。”
杨九郎打开了门。
“你们中.共的人也不全是傻子……”杨九郎揶揄道。
回应他的是脖颈间的凉意，以及一句比那匕首还凉的问句，“这就是你们军.统的待客之道？”
郭麒麟拽开那匕首，扯了扯嘴角，“每次都来这么一回，有意思吗？”
那股剑弩拔张的气氛没了。
杨九郎笑着开口道：“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。”
张云雷实在是看不惯他们军.统的这一套，尤其是那些高层简直是臭不可闻。
但眼前的这个“独狼”和里头的那位“孤鹤”倒是两个可交之人。
这便是他们组.织的人的共性了，遇到人才就总想拉入自己的组织。
张云雷和郭麒麟一坐下，阎鹤祥就拿了张纸过来。上面是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。
“周山河妻管严出了名的，只要我嫁给了你，混进她们夫人圈里应该不算难。”张云雷此时是男装，未施粉黛的脸也是英气十足。
他用男声一脸正经地说要嫁给杨九郎，让郭麒麟一下子都没忍住笑。
郭麒麟成功收获一枚白眼。
杨九郎清了清嗓子，将笑声咽下去，“歌女身份怎么办？”
“要不是歌.女身份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，就随便扯个小姐身份了！”郭麒麟拍了拍腿道。
张云雷抿了抿嘴唇，说道：“虽然说那圈子看不起歌.女，但是哪个太太不是到处打听我用什么胭脂香料？”
“李二彪好歹有个好表哥，这点暂时没问题。”阎鹤祥点头道。
这四人就窝在这么一个小地下室里，围着一张自己都有些歪扭的关系图谋划了半个晚上。
他们没人想成为大英雄，他们只想为这个风雨飘零的国尽一份微薄之力。
他们是那未来曙光中的一束。
已经将近五点了。到了五点，远方的天就会泛起白色来。第一抹阳光很快会划破黑夜，给祖国大地带来光明。
郭麒麟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，阎鹤祥在他边上收集着信息。
张云雷没呆在地下室。那地方闷，整天不见天日，他不习惯呆那太久。
杨九郎跟着他上了楼。一上去看见的就是张云雷靠着窗框，看着窗外。
“外面漆黑一片，有什么好看的？”杨九郎走到他身边。
“天快亮了。”张云雷说道。
“是啊，坚持下去，会看到曙光的。”
杨九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了解这个人，这个才合作了半个月的人。
张云雷转过头，直视着杨九郎的眼睛，说道：“可是日出之前，也就是最黑暗的时候。”
“那我们就扛久一点，扛到所有人都看到光明。”杨九郎没有躲闪，同样的直视。
良久没有人说话，气氛一时间有些胶滞。
张云雷突然笑了。
他的眼睛很好看，是那种带有韵味的美。他笑起来，眼睛成了弯弯的两道。
杨九郎不由地呆了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张云雷这么笑。
“独狼，我很欣赏你，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里吗？”张云雷看他。
杨九郎微眯起眼睛，道：“又来？”
张云雷摊了摊手道：“你们上面烂透了，你比我清楚。来我们这儿不好吗？”
杨九郎没有说话。他只是抿着嘴角看向窗外的黑暗。
“天快亮了，我们走吧！”是清醒过来的郭麒麟打破了滞涩的氛围。
杨九郎看向张云雷，说道：“这个礼拜我会加强攻势，周末就答应我吃晚饭。时间紧急，可以松动了。”
张云雷点了点头，便和郭麒麟一同离开了。
从地下室上来的阎鹤祥看着发着呆的杨九郎，有些疑惑地问道：“九郎，怎么还不走？”
杨九郎点起一根烟，看着那若隐若现的火星，开了口：“壮壮哥，我们还留在这里，值得吗？”
杨九郎不爱抽烟，那包烟也是作为“李二彪”而买的。杨九郎平时也不爱喊“壮壮哥”，总是没大没小地喊“儿子”。
阎鹤祥叹道：“先等这个任务之后吧……到时候要走就一起走吧。”
杨九郎点了点头，也离开了这里。
阎鹤祥看了眼窗外的黑暗，又回到了那个没有阳光的地下室里。
并不止他们四人，所有为了这个国努力的人们，都在最深的黑夜里前行。
黎明总会来的。
4
张云雷待在房子里，换裙子的时候还在想着凌晨同独狼的对话。
刚才那句黎明前的黑暗的话，困扰了张云雷很久。他也曾经问过郭麒麟，然后就是舅甥两个人一起困扰。
他们是无私奉献，但也会产生困扰。
为什么是他们赶上了这最黑暗的时代？
但是独狼的话让他豁然开朗。
管他是否是最黑暗，既然身处黑暗，那只要扛着就行了。
张云雷笑了，对着镜子抹上口红。
“你是个不夜城……”
张云雷哼着小曲儿，挎着包，出了门。
现在的他，是百乐门台柱子，筱春小姐。
“筱春啊！你怎么才来啊！”百乐门的经理急得头上冒汗。
张云雷斜睨了他一眼，坐在了椅子上，“不是才三点？我的节目不是晚上的吗？”
经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，说道：“王老板约了你喝下午茶啊！都等好久了。”
张云雷心里头把那个王成骂了个狗血喷头，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微笑。
“王老板！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？”张云雷捏起嗓子，走到了观众席。
张云雷人高，肩宽，扮作女子细看其实有些怪异。但是总有人，演得了风情万种，可以让人忽视了其他的一切。
王成一改刚才的不耐，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，起身为张云雷挪开了椅子。
“筱春小姐，今日有你最爱的桃花酥！”
“谢谢王先生。”张云雷懒得多搭理。
这个王成，表面能装得很，实则是个色.中饿鬼。家里娶了五房姨太太，现在还想勾搭个红颜知己。
但这王成不是“筱春”该得罪的，而是“李二彪”该去招惹的。
王成是他们的目标周山河的对头丁海生的得力助手。李二彪同王成因为歌.女筱春而结仇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，周山河自然将李二彪算作自己人。
更何况，76号实际掌权人李群章想同周山河交好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。那混进周山河的交际圈便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在剧本里，筱春不该拒绝王成的邀约。
张云雷其实有些紧张。这大厅广众之下，若是王成约他吃晚饭，他没理由也没办法拒绝。
“筱春小姐，不知……”王成看向张云雷。
“这桃花酥很合我口味，王先生有心了。”张云雷装作不经意地打断了王成的话。
王成果然闭了嘴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但是这同样的招数，再用一次就不灵了。
“哟！这下午的百乐门也挺热闹啊！”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谁。
王成皱了眉头，张云雷却暗中松了口气。
关键时刻，幸好独狼来了。
“筱春小姐？你来这么早呢啊！哟，这不是王哥吗？”杨九郎故意没看出王成的不愉。
“筱春小姐，我昨晚可先约了你喽！某些人啊，就别想了。”杨九郎意有所指道。
王成冷笑一声，心道：“傻子果然是傻子，这话一点水平也没有。”
这话乍一看的确是引人发笑。但这话一说，王成的确不能再约。更何况，这句话是最符合李二彪的性格的。
张云雷抿了抿嘴，笑了笑，没说话。算是默认了。
杨九郎倒是对这个搭档刮目相看了。
此时说“去”与“不去”都不妥当，说“不去”那便是圆不回来了，说“去”那便不够矜持。
李二彪同张筱春的婚姻，应该是李二彪完全的主动和张筱春完全的被动。否则到时候张筱春进太太圈子会比较困难。
王成最后还是甩袖子走了，这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因为李二彪的邀约，百乐门的经理便把筱春晚上的演出取消了。
杨九郎带着张云雷进到包厢里。
张云雷瞥了眼周围，又看了眼杨九郎。
“孤鹤的店，放心。”杨九郎笑道。
张云雷这才松了口气，“你怎么那时候来了？”
“跟着王成的人说他一早就去了百乐门，我怕出事就来了。”
“呼，幸好是你来了。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。”
“你穿成这样还挺好看。”杨九郎吃了口菜道。张云雷一只脚踩到椅子上，也不管整条大腿都露了出来，他摇了摇头道：“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！你来试试穿女装？光着高跟鞋就能要了你的命！”
杨九郎没控制住自己眼神，多瞄了几眼那雪白的大腿，喝了口酒，“那什么……明天穿跟低点的鞋。”
“哟，独狼兄弟，把自己当长官了？”张云雷眯起了一只眼睛看向杨九郎，有些挑衅。
“请你明天穿低点的鞋。”杨九郎没办法。
“有什么安排？”
“英雄救美。”
张云雷给了杨九郎一个眼刀。
那天晚上，到最后杨九郎也没告诉张云雷具体计划，便将张云雷送回了家。
5
张云雷第二天就知道了。
他听了杨九郎的话，穿了双跟低点的。
果不其然，他一出家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，在脖子一捏，直接给捏晕了。
晕前张云雷还在心里怒骂，这独狼找的人下手也太重了些，张云雷脖子差点都给捏折了。
张云雷从黑暗中找回自己的意识。睁眼发现自己被随意地扔在一处库房里，嘴里被塞了块布。
不过这样也好，至少不需要张云雷演哭喊了。
张云雷暗自腹诽，这独狼要不要弄的这么逼真？连把椅子都不给。
“咚！”库房门被猛地踹开！
杨九郎带着小弟们冲进来。张云雷用力地挣动了几下，以示激动。
杨九郎一脚踹倒一个，拎起那人的衣领诘问道：“你是谁的人？说！”
那绑匪却一脸怪异，也不回手。
杨九郎也有些奇怪。他本来打算晚上实行“英雄救美”的机会，没想到自己的人还没动，这人就已经被绑了。
难道是被发现了？
如果被发现的话，目的是什么？
这批人又是谁的人？南京的？还是重庆的？
大门再一次被踹开，门口那人的出现解决了杨九郎的疑惑，却使张云雷愣住了。
王成也呆在了门口。他看向被杨九郎抓住的小弟，只接收到小弟的疯狂眼神暗示。
杨九郎反应最快，“筱春小姐！你没受伤吧？”他一把抱起张云雷，将塞在他嘴中的布团抽了出来。
“唔，吓死我了！”张云雷机灵地埋入了杨九郎的怀里。
杨九郎抱起张云雷，大刀阔斧地走了出去，只留下一个咬牙切齿的王成和他的小弟们。
这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“这怎么回事儿？他怎么来了？”张云雷小幅度动了动嘴。
杨九郎低头轻声说道：“孤鹤去查了。”
张云雷点了点头，安心地窝在杨九郎怀里，也不说话了。
“什么？还给撞上了！”杨九郎一听阎鹤祥讲清楚情况，直接笑倒在了凳子上。
阎鹤祥摊了摊手，“你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。”
“难怪今天看那孙子那样儿，准得气疯喽！”
“我今天和麒麟接了个头，把这消息传给了他们。这会儿估计也在笑呢。”阎鹤祥在杨九郎对面坐下了。
“上头有什么消息吗？”
“我差点给忘了。上头是没消息，但是狐狸那边说他们组织要求加快进度。”
“也是，得快点结婚。”杨九郎点了点头道。
“早日抱儿子！”阎鹤祥开起了玩笑。
“得嘞，早日让你有个弟弟！”杨九郎不忘占个便宜。
6
在上海这个城市，有些不该成为秘密的秘密，传播的速度让人难以想象。
热闹的小茶馆内。
“诶，你听说了没？百乐门的筱春小姐要结婚了！”一人拎起一壶茶，边倒边说。
“那个台柱子张筱春？不能吧……”另一人疑惑道。
这时，一茶水小伙计走了过来，掺和进对话里，“两位爷不知道了吧！自古美人儿啊，就吃英雄救美那一套！筱春小姐啊，是让一位李老板给救了，那不就成了吗？”
“哟，这百乐门可得着急喽！这台柱子都跑了！”
“那可不？不过这李老板可有福啦，这百乐门台柱子，那声儿该多好听啊！”那人边说边挤眉弄眼。
茶馆里众人哄堂大笑。
别说是平头老百姓和普通茶客，这大上海的权贵圈都传遍了。
到哪都说那位李先生的远房表弟找了个歌.女做大老婆。众人啧啧称奇，不知该是笑话这李二彪傻子一个，讨了个歌.女自降身份。还是该可惜这百乐门台柱子张筱春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，跟了个心中无丘壑的二傻子。
但是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俩。
此时此刻，这一个赛一个傻的小夫妻两个正在裁缝店试旗袍。
“诶，张小姐，我陪您进去试吧！您一个人不方便穿。”裁缝店的小姑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气质的人，热情地很。
张云雷脸色一僵，忙是拒绝。
“不用了，我一个人可以。”也不等小姑娘说什么，就进了更衣室。
杨九郎躺在裁缝店的沙发上，一脸大爷样。他比张云雷方便，就试了两套衣服。杨九郎看向更衣室的门，想着张云雷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。
小姑娘有些急切，他们家这新设计的衣服，一个人还真穿不好。她琢磨着反正都是女的，她进去也没什么事儿。
正打算弯腰钻进去时，被一把提溜了起来。
“诶！谁啊？”小姑娘有点儿生气。
“嘘，我进去，替我保密。”杨九郎竖起根手指头。
只留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头，涨红了一整张脸。
这还没结婚呢啊！
杨九郎钻进去的时候，张云雷裙子脱了一半。
“你怎么进来了？”张云雷压低了嗓音问道。
杨九郎转移了视线。还真别说，虽说知道狐狸是个男的，眼前这场景还挺有冲击力的。
“我不进来，等那小姑娘钻进来啊？”杨九郎轻声道。
“你还真别说，刚那姑娘说要进来，吓我一跳。”张云雷边套旗袍边说道。
那改良的旗袍一个人还真不好穿，累得他够呛。
“诶，你过来帮我穿穿！”张云雷累得脾气都上来了。
“哦……好。”杨九郎愣了一下，走上前去帮忙。
张云雷戴上假发，瞥了一眼杨九郎问道：“怎么样？我戴正了吗？”
张云雷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，转头去看杨九郎，却见杨九郎看出了神。
张云雷没忍住笑弯了眼，“怎么，这么好看吗？”
杨九郎挠了挠头，“我夫人当然好看了！”
张云雷笑着推了杨九郎一把，和他一起走出更衣室。
这独狼，有些时候傻得和李二彪一样，哪有平时的精明样子？
“你们试好了？那就这两套哈。我和摄像馆那边都约好了！”郭麒麟走进裁缝店。
“好，那咱们去拍婚纱照吧。”杨九郎拉着张云雷的手，脸上是一脸痴情。
张云雷笑着点头。
这次确实时间不多，试衣服和拍结婚照都得赶在一天结束。
“小夫妻两个靠近一点啊！笑起来！”摄影的师傅整个人都钻在相机外的那块布里。
张云雷和杨九郎挨在一起，那师傅却总是不满意。
他琢磨着哪不对的时候，瞥见边上花架上有花儿。他突然来了灵感，忙指挥着杨九郎摘了给张云雷别在耳后。
张云雷笑着看杨九郎给他摘来，揶揄道：“那师傅倒也不怕你啊。”
杨九郎给他戴上，“我有那么吓人？”
是不吓人，那股虎劲儿还怪可爱的。
“好嘞！3！2！1！”随着一声“喀嚓”，画面上的两人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。
这是他俩的结婚照。
7
李二彪和张筱春今天结婚。
这消息估计可以登上上海的日报。原先众人都估摸着俩人是先订个婚，没成想一来就来了个大的，俩人在一起没多久，直接就结了婚。
这请柬半个上海滩的权.贵都收到了。就连王成也收到了，气得他当场就摔了手中的茶杯。
结婚当天，李群章带着李夫人来了，就连原本不抱有太大希望会来的周山河也带着他夫人来了。
办的是西式婚礼，杨九郎特地找来了个绿眼睛的牧师，听着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。
张云雷反正是全程没听懂。
他看了眼场里的人，都是不懂装懂的样子。
上流社会，必备的技能，就是会装。
好在那牧师也知道他们不懂，全程用手势比划。杨九郎也不是李二彪，他拎得很清，交换戒指也没出什么纰漏。
上层权.贵的婚礼一般只有前半场，后半场都成为了变相的交际晚会。
张云雷挽着杨九郎的手，两人不留痕迹地靠近周山河夫妇。
周山河的夫人果不其然看见了他们俩。那位夫人是个好面子的，若说是平时才不会搭理个歌.女。但是今天这日子是俩人婚礼，周夫人又有着些小心思，便拉下面子热情地招呼了两位新人。
“恭喜啊，李先生。”周山河率先举起酒杯。
杨九郎也笑，他举起酒杯，与周山河的相碰，“周先生您客气了，叫我二彪就可以了。”
“二彪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声哥吧！”
“哎！周哥！”
场面上的这一套，周山河认第二，没人敢称第一。一个大上海，几乎都是他兄弟。一旦利益相悖，亲兄弟也没用。
周夫人趁机拉过张云雷，笑说：“弟妹啊，怎的一直黏着你先生？跟姐姐来吧，带你认识认识。”
张云雷私下找过很多资料，知道这个夫人圈子都爱美，对于周夫人拉他过去的目的心下了然。
他装作羞涩地看了杨九郎一眼，便同周夫人去了。
8
晚上，杨九郎躺在床上，抱着手发呆。
张云雷坐在床边脱着旗袍，“这也太贴身了，勒我一天都喘不过气来！”
杨九郎微微偏过头，等张云雷换好睡衣才重新看向张云雷。
“你今天和周山河夫人聊的怎么样？”
张云雷钻进被子里，“聊怎么打扮，聊香粉什么的。幸好之前没少背，效果还不错。”
两个人是两床被子，但在这暖色调的床头灯下，气氛突然就暧.昧了起来。
张云雷眼神有些闪躲，微敛着眼道：“行动什么时候开始？”
杨九郎清了清嗓子，“下个礼拜就是周山河夫人生日宴了，到时候行动。这个礼拜你就多和她们走动走动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张云雷应下了。
“那咱们就睡吧，也累了一天了。”
“嗯。”
随着床头灯被杨九郎关上，室内陷入一片黑暗。没有人说话，在黑暗中呼吸声就格外地清晰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背对背的姿势，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了。
第二天张云雷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整个人都僵硬了。原本背靠背的姿势就像个笑话，现在的他都能感受到杨九郎呼吸的热度。
虽然还是两条被子，两人的脸的距离却只有五厘米左右，杨九郎的一条胳膊还搭着他的腰。
张云雷大气都不敢喘，小心翼翼地将杨九郎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，缓慢地与杨九郎保持距离。他见杨九郎没醒，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杨九郎见张云雷走了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。其实张云雷刚醒的时候，多年来的警觉就让杨九郎清醒了过来。
杨九郎抹了把脸，起床做早饭去。
他娶的这位夫人啊，哪会做早饭呐！
日子一天天过，张云雷和杨九郎早就适应了每天早上的相拥而眠。
张云雷每天都在夫人圈里晃，晚上回家早就累瘫了。
杨九郎每每感叹，幸好这当夫人的不是他，不然准撑不过三天。
张云雷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回家就往床上一躺，杨九郎准会端水过来，脱了他的高跟鞋，将那双脚放进热水里。
“我这是娶了个夫人啊……”张云雷感叹。
杨九郎总会笑说那是体恤革.命同志。
但是今天不一样。张云雷回到家的时候杨九郎并没有出现。
张云雷踹掉高跟鞋，有些疑惑地寻找着。
最终他在书房找到了杨九郎，一身军.装的杨九郎。
张云雷从来没有见过杨九郎穿上这身军.统的军装。他只见过穿着夹克的独狼和穿着貂的李二彪。
眼前的人穿着军.装，戴着军.帽，是那么的英挺逼人。
但是他眉头却紧锁，见着了张云雷也没有松开。
张云雷走到他身边，皱眉问道：“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杨九郎摘下帽子，咬牙说道：“孤鹤被发现了。”
“孤鹤？！我们据点被发现了？”张云雷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。
杨九郎点了点头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上头情报泄露。”
“所以你今天去见你上级了？”
张云雷很聪明，一下子就想到了杨九郎穿军.装的原因。
“那帮孙子！那些个弯弯绕绕，就是打算放弃了孤鹤。去他.娘.的！”杨九郎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。
张云雷低下.身去捡那些陶瓷碎片，“需不需要我们帮忙？”
杨九郎也蹲下去捡，良久才回道：“孤鹤是我最好的兄弟，这次谢谢了……”
张云雷一把抱住杨九郎，抱得很紧。
杨九郎也环住张云雷。
两人手中的陶瓷碎片还在滴着水。
在黑暗中行走的两个人，用他们自己的方式，互相取暖。
9
今天是个明媚的日子，其实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。但上海的权.贵圈都隐隐有些躁.动。
今天是周山河夫人的生日。过生日的人并不重要，但这周山河很重要。
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入那个圈子，结交了周山河，几乎就是可以在上海滩横着走。
张云雷今晚穿了条绿色长裙，完美地遮掩住了绑在大腿上的两把手.枪。杨九郎难得穿了身西装，和以往的李二彪有些不同。
“小姑娘是我们的人，放心。”张云雷凑近杨九郎笑着说道。
杨九郎也笑着凑近张云雷，“嗯。确定孤鹤在这里？”
“晚宴人少，麒麟他们去救。”张云雷说完，红着脸拍了杨九郎一下。
在外人看来，就是小夫妻俩的私房话。
面如表情的小姑娘检查了一遍张云雷，朝他点了点头，便结束了检查。
张云雷心下了然，一切顺利。
杨九郎看向他，伸出手。张云雷笑着快走几步，挽住杨九郎的手。
晚宴开始！
推杯换盏间，是一对对男女在舞池中央跳起了舞。
“诶，筱春妹妹就别再跟着二彪兄弟啦！咱们来聊。”周夫人拉过张云雷，朝着他揶揄地笑。
张云雷装作害羞地半掩着脸，看了杨九郎一眼便跟着周夫人去了。
酒过三巡，张云雷半趴在桌子上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。
“姐姐，真不成了！你扶我去休息会儿吧……”张云雷装作有气无力道。
“哟，看筱春妹妹！这是差寿星干活呢！”一旁的李夫人打趣道。
“你最坏！一个劲儿灌她酒！”周夫人假意生气道。
大家纷纷捂嘴笑个不停。
周夫人扶着张云雷，晃晃悠悠地去了客房。
“筱春妹妹，你就在这儿休息会儿。我还得去招待她们呢！”周夫人嘱咐完便关上了房门离开了。
趴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张云雷突然睁开了眼睛，眼中一片清明。
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，走上了三楼。
张云雷背靠着墙，听到脚步声。那脚步声听着随意，像是个熟悉这座房子的人。
张云雷拍了拍裙子，装作不在意地走了出来。
果然不是杨九郎，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人，估计是巡逻的。
这周山河警惕性还挺强。
“这位夫人，三楼不让上人！”那巡逻的小弟说道。
“哦，我是想找厕所……”张云雷笑着说道。
“厕所在那边。”那小弟指了指自己身后。
张云雷笑着道了谢，走向那小弟。
那小弟想着还是向上头报告一下，以防万一。却没想到危险即将来临。
张云雷见那小弟拿起对讲机，便加快了脚步。在刚走过那小弟时猛地转身！一手捂住他的嘴，另一只手飞快地扭了他的脖子！
那小弟还没来得及挣扎，就永远失去了意识。
“还糊我一手口水。”张云雷暗骂，顺手在那人身上擦了擦。
身后又传来脚步声！
张云雷转身迅速伸出手，却被一把抓住。
“是我。”
是独狼！
张云雷松了口气。
两人合力把那小弟拖入了房间藏着。
张云雷问道：“周山河的书房打探到了吗？”
杨九郎点点头，“我们的人缩小了范围，现在只剩下转角那间没看，估计就是。”
“成，现在就去。”
两人小心翼翼的进入那间转角处的房间。
一进去，果然就是周山河的书房！
杨九郎和张云雷对视一眼，便开始分头寻找。
张云雷拉开一个抽屉，看见了那几份情报。
“独狼！这里！”
杨九郎冲到张云雷身边，拿起放下皮带扣里的小型摄像机，迅速地拍了几张。
“不对啊，这么重要的情报他怎么会放在书房？”张云雷疑惑道。
糟了！
“快走！估计已经被发现了！”杨九郎拉起张云雷的手，冲出了书房。
果不其然，一出书房，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向这里逼近！
两人往反方向跑。
杨九郎心道：既然有人追，那这份情报是真的了。
却不想反方向也传来了脚步声。
杨九郎看了张云雷一眼，张云雷郑重地点了点头。前后夹击，只能冲了！
张云雷扯裂了裙子过分长的部分。杨九郎看了他一眼，一把掀起成了短款的裙子，抽出张云雷腿边的枪。张云雷也拔出另外一把。
一瞬间，枪.声震耳欲聋！
各处的巡逻队纷纷赶来这里。
“给！最后一个了！”张云雷喘息着将一个弹.夹扔给了杨九郎。
“没事儿吧？”
“小事，擦伤。”
“快往那边撤！”
“咳！”张云雷躺倒在地上。他刚刚被一颗子弹擦过胳膊，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苍白。
“狐狸！这里暂时安全，但是他们也快来了。”杨九郎蹲在他身边皱眉说道。
“你跑吧！”张云雷推了杨九郎一把。
“你跑！我掩护你！”杨九郎把摄像机塞进张云雷的手里。
“你快点走！咱们不能两个人都跑不掉！我已经快没力气了……”
“乖，夫人要听你先生的话啊。我是那位的表弟，他不敢动我。”杨九郎摸了一把张云雷苍白的脸，笑了笑。
张云雷正想说什么，却被走廊尽头的一串脚步声打断了。
“快去刚才那个房间，换了那个巡逻队的人的衣服！”杨九郎有些着急。
张云雷酸了眼眶，哑着嗓子说道：“好。你告诉我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杨九郎愣了一下，笑道：“夫人记住了，我叫杨九郎。”
“我叫张云雷！”说罢，他狠了狠心，撑起身子向另一个方向跑去。
杨九郎这才躺坐在地上，松开按着腹部的手，看着他的夫人跑向远处。
绿色的裙摆随着跑动微微扬起，杨九郎笑了。
“竟然是你？”周山河冷哼一声，看向了身后的李群章。
李群章沉着脸，恨不得给自己来个一巴掌。
杨九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，“你们为什么要开.枪打我？！表哥！表哥救我啊！”
“你还要装什么？难不成你还是无辜的吗？”王成插出一句话。
“说实话！”周山河冷着脸，对准杨九郎的左边小腿来了一枪。
杨九郎闷哼一声，装作忍受不了疼痛，大喊大叫起来。
“拍的情报呢？拿出来饶你一命。”周山河说道。
“什么情报？我真的不知道啊！”杨九郎演技逼真。
周山河见这傻子像是真不知道，便找人把他拖了下去。
准备秋后问斩。
10
当阎鹤祥推开公寓门没看到人时，他就知道情况不对了。
他没有犹豫，立马按了门边的按钮。果然，下一秒枪就抵住了他的脑袋。
地下室瞬间就被熊熊烈火包围，所有的情报跟着一起成为灰烬。
来人给了阎鹤祥一枪托，恨恨地骂了几句，就绑着阎鹤祥走了。
阎鹤祥想了半天他们的行动哪里有纰漏，答案都是否。想来想去，只有可能是自己人泄露的了。
后来果然是一阵拳打脚踢，阎鹤祥只能每天祈祷着杨九郎他们任务成功了。
被关着的日子不见天日，阎鹤祥也没什么时间概念。这晚上有点特殊，听说是周夫人生日，守卫们都好吃好喝的，就连他吃的也好了点儿。
他在这里也是耗日子，打死也不说。哪天见着他烦了，一枪.毙了他了事。
门口的锁突然被人动了动，一个人影闪了进来。
阎鹤祥抬头看了眼，有些诧异。
“怎么？被关傻啦？”郭麒麟笑着说道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营救我们的伙伴呀！不多说了，穿着这个跟我走！”郭麒麟扔过去一套小弟的衣服。
阎鹤祥一身伤痕，但都是暗伤，衣服一遮，也看不出来被关押过的样子。
郭麒麟和阎鹤祥走了出去，却遇上了一队人。
阎鹤祥猛地绷紧身子，却被郭麒麟拍了拍肩膀，“放心，都是组织的人。”
那些被替的小弟，都被绑在阎鹤祥呆的地方呢。
这一队人，还没混出周公馆，就遇上了他们的第一个任务——拖个人关着。
那个人也是张老面孔，是失血过多而神智不清的杨九郎。
老天爷都舍不得杨九郎死，冥冥之中都有定数。
当杨九郎醒过来的时候，他已经在去往北平的路上了。
他猛地从担架上蹦起来，入眼是麒麟。
“独狼，你终于醒啦！”郭麒麟惊喜地喊道。
杨九郎点了点头。
“壮壮哥？”杨九郎看到了郭麒麟旁边的阎鹤祥。
“九郎！好好休息。”阎鹤祥道。
杨九郎看了眼周围，没有那个熟悉的人。
“他呢？”杨九郎哑着嗓子道。
“不知道……如果收到了情报，就是没事。”郭麒麟叹了口气。
他们三人坐的这辆车是去往北平的。对于军.统，杨九郎和阎鹤祥已经完全不抱有希望了。
而这个上海，他们也不能再呆着了。
如果他活着，他们也很难再相见。
11
张云雷忍着手臂的疼和心中的疼，跑到了那间房间。他顾不得洁癖，扒了那小弟的衣服往身上套。
他把自己的衣服塞进了衣柜里，又冲进了洗手间，擦掉了自己脸上的妆。
镜子中那个男人苍白着脸，嘴唇也因为抹掉了口红而显露出失血后的苍白。
他装作淡定，走下了楼梯，混入了楼下的晚宴。
枪都是装了消音器的，所以楼上楼下几乎就是两个世界。
楼上血流成河，楼下纸醉金迷。
周山河他们当晚几乎观察了每一个女宾客。但是他们没有想到，盛名满上海的筱春，会是个男人。
后来的张云雷，换了名字，换了身份，换了搭档。他的多年好友孟鹤堂被换来和他一起行动。
后来上海的地下.工作者都知道，有个叫“狐狸”的人，行动起来几乎不要命，下手也狠。
杨九郎看到那情报传来的时候，几乎是喜极而泣的。张云雷没有死！
但他没有办法回到上海，没有办法回到他夫人的身边。
在北平组织工作的都知道，别给新来的杨九郎介绍对象。他有个夫人在上海，也是组织里的人。
12
1949年10月1日。
去往北京的列车上，有着张云雷和孟鹤堂。
马上就要见到黎明了。
他俩刚到北京，组织里的人就热情地欢迎他们。
“你去了上海四年不知道，组.织里有很多新鲜血液。”周九良边迎接边说道。
“诶，九郎！快来认识认识！”周九良招呼了远处的杨九郎。
张云雷猛地愣住，惊讶地转头。
记忆里的那个人笑着走向他，握住他的手，说道：“张云雷同志好久不见，我是新来的，我叫杨九郎。”
张云雷不知道杨九郎活着，他以为他死了，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。
他太害怕了。
“你好，杨九郎同志。好久不见！”
这上海来的同志有点奇怪，才头一回相见，那眼泪水和不要钱似的，脸上倒是笑着的。
13
1949年10月1日下午2时55分。
下午的阳光十分灿烂，几乎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台上那位伟.人。
“光明终于来了！”张云雷握紧杨九郎的手笑道。
“可惜……没能陪着你。”杨九郎看向张云雷。
“杨先生，都过去了。”张云雷笑得灿烂。
“好的，杨夫人。”杨九郎也回了个灿烂微笑。
14
李二彪终于找回了他的筱春。
杨九郎也终于牵住了张云雷的手。
在明媚阳光下。
